都說了相愛容易相處難，婚姻是愛情的墳墓。明星夫妻，人前總是光鮮亮麗，但是誰家背後沒有本難唸的經呢？從《流星花園》、《白色巨塔》到《痞子英雄》，這十年來，蔡岳勳不斷以創新挑戰迥異的戲劇題材，成果大家有目共睹，而妻子于小惠則始終扶持在後共進退，也讓人好生羨慕。但其實，兩人結婚10年來，也曾經歷過大吵、甚至分居，他們說：「你千萬不要幻想婚姻是一帆風順的，你要想它是顛簸的、崎嶇難行且充滿挑戰的，這樣所有該來的一切你都會坦然地去接受，接受婚姻就是件這麼困難的事。你要很勇敢、要相信，要不害怕受傷，那個傷害一直接踵而來到你告訴自己可以承受的時候，才能享受到真正的愛。」在今年的情人節，讓蔡岳勳和于小惠這對走遍人生風景，告訴妳，如何把愛變成婚姻。
愛情的勇氣：交往第一周就決定結婚
專訪這天，蔡岳勳跟于小惠才剛從澳門回來，我原本以為蔡岳勳肯定是去工作的，結果于小惠卻露出巧笑倩兮的笑容說，他們這趟是慶祝第11個結婚週年紀念日的兩人小旅行；難怪，兩個人身上不只洋溢著渡假的輕鬆氣息，甚至也還閃爍著愛情的溫柔光芒。10年前他們結婚的時候，被媒體稱作是閃電結婚，而現實生活中，的確也沒有任何一對情侶能比他們更閃電、更戲劇化，因為，當他們決定結婚時，其實兩人只在一起一個禮拜而已。
不像大多數人，結婚前早已擬好長遠計畫，或是先準備好成家基金，他們兩人僅僅帶了最真誠的愛走進禮堂，完全沒思考過現實層面的問題。蔡導說：「結婚時，其實是一個很懸殊的狀態，她剛開始要有好的發展，存了100萬，而我是負債好幾百萬，每個月只能靠拍音樂愛情故事的導演酬勞一集3萬，一個月頂多拍2集領6萬。後來到她懷孕，她存的100萬就花光了，那時我工作沒什麼起色，又很堅持工作上某些認同和需求，所以其實兩人生活還蠻刻苦的，很有壓力。」
那時候有朋友一直勸蔡岳勳接演一檔八點檔，原本不想再天天演反派的他，看著于小惠跟孩子，還是拎了兩大袋的衣服去了，結果卻因為電視台長官有意見想換角，就又沒了這個機會，生活一度陷入僵局；幸好一星期後，大愛電視台的製作單位邀蔡岳勳當導演，當場便拿了八萬塊的支票給他，「我們的人生就從這八萬塊開始改變，直到現在。那時候她擁有這樣一筆錢，卻也沒有留著，要我想辦法賺錢，而是毫無私心地全部拿出來，因為她認為，當兩個人真的在一起的時候，那些計較都是多的。」所以即使沒有任何準備，他們仍然認為，只要兩個人能夠真心相待一起努力，沒有什麼不能解決的問題。
不過，令人好奇的是，于小惠這麼年輕就決定結婚，難道不怕以後還想體驗外面刺激新鮮的世界？她開懷大笑說：「你不知道跟他在一起有多刺激，我到現在為止都不覺得有哪件事比他刺激。他的事業、11年來的改變，從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男人，變成一個很紅的大導演，從一個玩世不恭每天在外面只有朋友跟喝酒的人，變成一個為了小孩每天一回到家就要洗手跟捲褲管的愛家爸爸，他就好像一齣戲一樣，一直在改變。」滿足而幸福的眼神就落在蔡岳勳身上。
愛情的障礙：工作同進退，卻吵到分居
結婚後，為了陪伴蔡岳勳，于小惠放下自己的演藝工作，開始幫忙蔡岳勳打理瑣事，漸漸地，從《名揚四海》寫劇本、《戰神》做行政、到《白色巨塔》負責幕後工作統籌，兩人變成不只是單純的夫妻關係，也成為事業上最重要的夥伴。然而，卻也因為這樣，工作上的困難、摩擦，便成為從不因為生活瑣事吵架的兩人，在婚姻中最難突破的障礙。
雖然在外人眼中，兩人11年的婚姻走到今天，熱情仍然絲毫不減，甜蜜起來就像剛在一起10天的小情侶，常讓朋友們感到肉麻無比，但「我們可不是像天鵝一樣飛來飛去的夫妻，我們可是很會吵架的。我們的相處之道，就是該吵的時候就要吵，但是最高指導原則就是絕不離婚。」于小惠打趣地說。
其實，這對被大家公認為是演藝圈最甜蜜、最堅定的模範夫妻，也曾經吵到不可開交，嚴重程度讓全公司同仁都傻眼，以為公司可能就此解散。尤其在《白色巨塔》拍攝後期，兩人的爭吵達到最高點，于小惠說：「那時我們是吵到我都覺得我們真的就沒有了，那是我人生第一次真的想放棄婚姻。」當時，于小惠決定一個人從四樓搬到一樓，以分居方式讓彼此暫時冷靜一下。
愛情的轉變：不用為愛而勉強自己 要適可而止
現在回首看那段因為工作而造成的長期爭吵，于小惠慢慢地反省出更好的相處模式，更懂得尊重對方也尊重自己，「我一直以為當個好妻子，是把他身上的擔子分一點到我身上來，但是我跟他卻都沒有很開心，後來我才明白，原來支持一個人，是要真正成全這個人，給他全部的愛和支持，讓他變得很有力量去做他想做的事，於是他可以挑100、150斤，你1斤也不用幫他挑。」她緊接著說，「這個過程裡，我體會到，你不用為了愛一個人，去勉強自己做太多你不想做的事，你要適可而止，回到一個平衡點，那個平衡會讓你不會一直對這個你愛的人抱怨，而他也會比較舒服，不會讓他覺得好像一直虧欠你。」
因此，現在于小惠便開始將手上的工作轉移給底下的人，減少兩人工作上的摩擦，只留下一兩件自己最喜歡做的事情，「這樣當我做不開心的時候我也就不會去埋怨他，而難免有爭執的時候，我就先離開一下。」蔡岳勳則有另一番體悟：「如果這個工作或事業必須要犧牲我們，那我寧可不要，因為事業總有一天會結束，總有一天你要放手，但婚姻是要到你閉上眼睛那一刻為止，你沒有辦法拿這個去換。」
所以《痞子英雄》整個製作期，就是兩個人長時間爭吵後的緩慢恢復期，蔡岳勳在高雄拍戲，于小惠則待在台北處理事務，只有週末下去探班，兩人一邊很努力地把工作做完，一邊也慢慢地想辦法回到當初的良好互動，于小惠說：「這段時間裡每件事情都要精心地去想，怎麼樣真正去關心他，而不只是關心自己的壓力，如果他有壓力我沒辦法解決，那我可以做什麼，陪他吃頓飯嗎？還是可以順著他一點嗎？正因為工作這麼困難，每一天的相處就更要精心設計。」而蔡岳勳在忙著拍戲的同時，也同樣用心於夫妻關係的經營，每當週末，他就會買些小蠟燭，把住的地方佈置地非常浪漫，就是為了迎接南下探班的于小惠。
真正的美好 是歷經過考驗的
2009年是蔡岳勳和于小惠最為豐收的一年，不單是因為《痞子英雄》叫好又叫座地獲得所有人的認同與掌聲，更是因為他們對於婚姻、對於彼此，始終不放棄的信念，終於嘗到了茹苦耕耘的美好果實。于小惠說：「我以前是愛情的過度完美主義者，我一直很怕人家知道我們兩個不好，但後來經歷過這些才發現，真正的完美，其實是你完全徹底經驗過所有的不完美，尤其是婚姻；你所有難看的都看完了，然後你們還是一如往昔地愛對方，我覺得那個才是完美。完全不吵架、羅曼蒂克式的愛情，只是童話故事，而真正的美好，是亂七八糟的、是歷經過考驗的。」
吵架就像夏日雷雨 雨過天晴空氣清
對于小惠來說，人生最自傲的事情就是在23歲的花樣年華便步入婚姻，「現在的人要早婚、要勇敢生個孩子都非常困難，但是我有勇氣去做這件事情，我覺得我很了不起。而且妳知道婚姻跟孩子代表什麼嗎？它代表你真正信任一個人。大多時候我們好像都在信任，但其實現在的女孩子都是信任自己，覺得一切靠自己就好，這當然沒有不對，但是為什麼我們不能信任別人？對我來講可以信任一個人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。」
自古以來就沒有不吵架的夫妻，蔡岳勳說：「吵架有時候就是一個過程、一個沉澱，就好像夏天偶爾要有一場大雷雨，下完大雷雨空氣才會乾淨，因為人跟人相處為了互相接合就一定會有一些伸縮，久了累積到一定的能量點，就一定會爆發，跟地震的道理是一樣的。但是，吵架是一疊一疊上去的，當你疊到一個頂峰的時候，就千萬不要再往上，要趕快退，因為吵架到最後無非就是要攻擊對方，讓對方受傷。」
撰文：潘蓓芸
攝影：張明宗
化妝髮型：邱瓊慧
服裝提供：agnes b.、PRADA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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